從前,有一個鄉下小伙,名喚「卒」。
他家境清貧,卻勤耕苦作,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一家人雖不富裕,卻也和樂安康。
然而好景不長,村中有一惡霸,號稱「炮爺」,倚勢欺人,橫行鄉里。某日看上卒家的田地,藉故尋釁,毆打辱罵,搶奪家產。
卒不甘受辱,入城告官,卻不料那官與炮爺早有勾結。官府中人冷言相對,最後反誣卒誹謗官府、擾亂秩序。
卒含冤受罰,終於明白,「原來只要身在底層,便註定要被踐踏。」
自此,他心境大變。
他暗暗立誓:「若有一日我得勢,決不再讓人如此欺我!」
於是,卒離開鄉里,投筆從戎,他勤奮聽令,凡軍中苦差、危役,皆自願承擔;久之,將帥見其忠勇,拔擢為「炮官」。
當日封職,卒心中暗喜:「我終於不再是那個被炮欺的卒了。」
豈料才幾個月,便發覺軍中有一人,地位在自己之上,號「馬將」。
馬將驕恣跋扈,專橫無理,動輒喝罵炮官。
卒心中不平,卻無力反抗,只能再度立志:「等我爬上馬的位置,就不必再看人臉色。」
他日夜苦學兵法,結交權貴,討好上官,終於多年後,他如願升任「馬將」,登階之日,滿心自豪,以為此生終可平步青雲。
然而命運又戲弄於他。
其上又有「車侯」,權勢更盛;車侯之上,尚有「相」、「士」、「帥」,皆為朝中要角。
卒(如今的馬將)這才明白,「原來在這天下,永遠有人在你之上。」
他不甘心,又費盡心思,逢迎拍諂、結黨營私,步步登高,數十年後,他終於坐上那金鑾之位,成了萬民之上、號令天下的「帥」。
帥居九五,眾人俯首。
他望著天下群臣,心想:「我終於不用再向任何人低頭了。」
正當他準備享受榮耀時,邊關忽報叛亂,一名名不見經傳的士卒,帶領民軍,一步步攻破城池,朝廷兵潰如山倒,最終,那名士卒,直逼皇城。
帥登城遠望,只見那人步步而來,正是「卒」。
那一刻,他恍然大悟,原來他一生所追逐的,不過是那盤永無止息的棋局,從卒到炮,從馬到帥,皆是棋盤之中,被人操控的棋子,棋局不改,宿命不止。
作者:笑遊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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